凌晨三点,普通人都在熟睡中,夸哥已经醒了。他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,看着天花板构思着今天的剧情。一个小时后,他起床坐到电脑前,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他都在认真的码字,直到敲完这一章的最后一个字,夸哥这才扭扭僵硬的身子,开始刷牙洗脸……
两年前刚刚大学毕业的他没有急着找工作,而是一个人在远离家乡的出租屋内,开始了他的职业写手生涯。
夸哥不是他的笔名,而是高中同学给他取得外号。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告诉我们,他的笔名。他说,这是我的两种人生,如果你们能够让它们交汇起来,我会很开心的。
上大学前不知QQ为何物
夸哥说他上大学之前,根本没有上过网。连QQ是什么都不知道,更不要提网吧、游戏一类了。
2003年,电脑远没有现在这么普及。夸哥说他接触电脑都是在高中和大学的每周一次的上机课上。不过在同学的印象中,他的电脑水平算是很厉害的了。每次女生电脑坏掉了,都会找他来修。当然,他也借着修电脑的名义自由出入女生宿舍。很少有人知道他对电脑的了解其实是硬啃出来的。
“我那时候对电脑根本不了解,连基本的打字都不会。为了恶补这个,我把图书馆里关于计算机的书几乎都借了个遍。光是打字的书我就看了三本,办公系统的书看了五六本,计算机硬件的更是不低于十本。如果你把图书馆里面近百本电脑基础的书都看过一遍,你对电脑也会很了解的。”我们还没来得及惊讶,夸哥又自顾自地说,“其实这些都没什么,我练打字的时候才是最辛苦的。我普通话说不标准,拼音也就不好,所以只有练五笔。那时候也没有自己的电脑,就是上机课的时候对着打字练习软件一个劲的练习。真没想到现在我居然就是靠每天打字为生了。”
夸哥是湖南人,说话时带着浓重的乡音,师范院校有普通话等级考试,过不了级的都拿不到毕业证。他说他考了两次才勉强通过。
无人分享的签约喜悦
夸哥说他第一次开始写文的时候,是把故事当作文来写的。
“文绉绉的,用现在的话讲就是非常的文艺,非常的扑街。那时候我每用一个语言词汇要推敲好久,还喜欢找到优秀的诗词佳句进来。唉,现在想想还真是挺傻的。然后我就发现,看的人好少啊。于是我就开始研究,这是为什么呢。那时候起我就不再那么关注于传统的小说了,我开始找一些网上的经典来看。我在收藏榜、点击榜、推荐榜等等的榜单中找前几名的书疯狂的阅读,那时候网络环境也很好,没有这么多刷票刷点的现象。总之只要是排名靠上的都绝对是好书。渐渐的,我开始明白网络小说是怎么回事。
在反复的磨练中,我前前后后太监掉了三本书,不过成绩是一直在上涨的。最后第四本书,也就是大学毕业之前的半个月,网站找我签约了。”
当编辑找到自己的时候,夸哥非常的兴奋,但是他无比落寞的说,但也只是一个人兴奋而已。一个人去宿舍楼下的店铺打印合同,一个人坐着公车去市区邮寄。身边没有人适合分享,没有红颜知己,而一般的兄弟也用不着分享这个。“同寝室的人都只知道我天天坐在电脑前,写写看看。他们只是好奇,别人都在玩游戏,为什么我不一点兴趣都没有。没有人知道我一直在网上发表小说。”
谈到这本签约的书,夸哥说现在想来还真是对不起编辑,因为刚好要毕业,他一直在忙碌着工作还有考研的事,最后这本也没能继续写下去。
不过也正是这本书给了他专职码字的决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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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业后的生存状态
夸哥说他毕业后其实也找过工作。
“我跟同学一起去了长沙找工作,不过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。”
夸哥学的专业是心理学,这个行业如同所有的鸡肋专业一样,都是看起来光鲜亮丽,实际上很难找到对口的工作。眼看四年的学习就这么白白的浪费,很多人不是选择了去培训学校当老师,就是做起了销售行业。而不满意这些工作的夸哥想到了自己那本签约的书,他在长沙河西租了一间小房子,正式开始了职业写手的生涯。
因为有了前面的基础,夸哥后来写的书都顺利签约了。他笑着说:“我知道你们很想听什么一包泡面过一天之类的生活,不过我真的没有过。”
专业写书的生活过得有多富裕,当然是假话。但是也还没有到举步维艰的状态。夸哥说他后来写的三本书(其中一本有“太监”了),最好的订阅超过800。他讪讪地笑着:“虽然这样的订阅跟动辄几万的大神比起来算不上什么,不过我真的挺开心的。被读者认同是一件让人很兴奋的事。”
夸哥说读者为他做过的最令他感动的事,就是有人说要寄钱给他。
“那时候我没工作,专业写书终归还是不现实的事。然后就有个读者问我的银行账号,还说要发起建议让每个有能力的读者出点钱,支持我写下去,写完本。”
最后账号虽然没有公布,但是夸哥说能有人为他这么做,他就已经很感动了。“证明我的文字打动了他们。”
不过除开追捧他的读者,同样也有一堆诋毁的声音。
夸哥说:“‘垃圾,什么玩意儿,滚回家去吧’,甚至攻击人格的留言我都遇到过。我也算是在这个行业呆得长的了,每次看到这种留言我还是会郁闷。不过我也有我自己的回击方式。我先把这种帖子在书评区置顶,然后我就在最新章节的开头里点着名骂他。我说我没请他来看,爱看不看,我只写过喜欢看的人看。然后会有很多读者去攻击他,这些人大部分都会被骂得灰溜溜的走人。”
当我们问起月收入的时候,夸哥说他签的是分成的合同。虽然当时也有要他买断的,他没同意。“买断很苛刻,根据平均订阅来算买断价格。我比较了一下,还是选择了分成。”
夸哥现在除开清晨写一章外,吃过早餐还会再写一章,下午的时间他会留给自己,“在湘江边走走,或者跟朋友出来玩一下”。如果状态好的话,他晚饭后还会再写一章,每章都是四千字上下。“我每天都保持两更,如果多写了,就先屯着。因为我有时候也会一整天一个字都不写。”
夸哥说自己现在一个月大概要写二十多万字,但是如果按照订阅来算的话,其实一个字也就是一分多钱。我们帮他算了一下,一个月的收入在三千左右。拿来跟湖南省同期入职场的大学生平均收入水平相比,已经相当的不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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